首届两岸四地中医药循证高峰论坛新闻发布会召开

首届两岸四地中医药循证高峰论坛"新闻发布会

    “中医药为什么要‘循证’？因为就当前而言，循证医学对中医药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走向现代化的必经之路。”6月5日，钟南山院士在首届两岸四地中医药循证高峰论坛新闻发布会上说。

       所谓“循证”就是遵循科学证据，“循证医学”的核心思想是在现有最好的临床研究依据基础上作出医疗决策。钟南山表示，中医药是老祖宗积累下来的经验，要从经验医学下手将其转变成循证医学。

      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吴以岭、中国循证医学中心主任李幼平、香港中文大学公共卫生及基层医疗学院流行病学教授唐金陵等医学领域内的专家一同就中医药循证医学的发展、中西医学模式的冲突与融合、如何推动中医药现代化国际化等问题进行了答记者问。

      据主办方海峡两岸医药卫生交流会会长赵同彬介绍，此次论坛于2015年6月5-6日举行，主题为“中医药循证走向世界”，来自中国大陆、台湾以及港澳地区的中西医专家代表将齐聚一堂共议中医药现代化发展之计，进一步加深两岸四地中医药学者之间的情谊，促进两岸四地人民的健康福祉。

     记者：我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提给吴以岭院士，咱们在石家庄的大会，山东大学的张院士做了一个发言，跟循证医学有密切的关系，回顾整个国际上关于心脑血管疾病RCT的研究，我印象深刻，最初列入到视野将近2000篇论文，后来设定标准就剩下几个了，到现在为止关于中医药如何解救心脑血管的研究并不是很乐观。因为民营产品在这一些年的研究给了中医药界很大的惊喜，问一下吴院士，基于中药的循证医学研究，RCT成果不够乐观的话是因为有一些研究做的不好，不够努力，还是严格的循证医学研究在中医中药方面有一些水土不服？我看了一个西医专家对中西医比较的书，书里有一个问题：中医是否和西医只能以现在循证医学的硬格式，也就是说是否要遵循严格的现有的面向西医西药的现代医学模式？或者只要遵循循证医学力求客观的思维把这个作为常规原则，也可以接受它是一种特殊的中医药的循证医学的研究方式？我想请问一下唐金陵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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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以岭：中西和西医都讲临床实验，都想治好病人，它是两种医学体系。说一点沟通，2000年来中医发展辨证论治，它也一直寻找个体治疗。我们现在讲的循证医学是按照过去化的标准，对照国际标准进行论治，所以中医临床证据对循证医学还要有一个过程相互沟通。中医的临床200多篇符合过去标准的选了6个，但是现在循证医学是国际公认的。不管是中医中药还是西医西药，只要在循证医学方法内都得到世界医学界公认。我们参照一个过去循证医学的研究方法得出临床的证据，就只能关注张院士做的心血管的临床试验研究，他们也举了一些例子，让循证医学得到认可。

     唐金陵：你这个问题很专业，可能用我们所说的随机对照实验的标准评价传统医药的确争论了很多年。但是从科学研究方法上来讲，它像一个工具，这个工具是最敏感的工具，动牵引控制可能最有效，但是它最适合最简单的药效是最好的。但是中医在辨证施治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它要变化的。西医也有这个问题，它有很多的因素决定它的效果。这个问题争论了很久，要看具体的情况，我们要证明一个单一的药可能是成药可能用随机对照实验可能是最好的方法。那么我们在评估辨证施治的时候用哪种方法呢？我个人觉得首先要最好的组合，比如说最好的大夫，最适合的病人，按照辨证施治的方法治疗，如果这种方法证明有效的话那么接下来做可能更好，而不是一上就假设它没有效的。对于简单的药随机对照实验应该坚持，对于复合的我们应该在最初尝试用最好的组合来尝试它是否有效，这不是香港的经验，也不是香港独有的问题。

     李幼平：这个问题提的很好，我想说的是我们所有的医疗服务都是为了治病。治病不管是什么医学，所有的治疗是不是安全的？是不是有效的？是适用于哪些人群和病种？它的价格是可以的承受的。我们要治病，治病的标准是什么？至少应该是这几条标准。至于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去做那是可以探讨的，现在世界上存在西医和中医，我们地区很大历史很悠久，所以大家关注这个事情。西医在治疗过程中因为疾病谱的改变出现了病因不明的疾病，比如说原发性高血压，所以循证医学的产生就是为了解决临床上存在的问题，而原来的方法解决不了，所以出现了新的方法。所以它从流行病学的发病规律到临床上研究再结合个体的病人，这是西医中医共同走的路，只是方法不同。我认为作为一个解决复杂问题的体系它是成功的，它只是一个方法学，它可以用于海量问题综合学方法。循证医学是西医从国外引进来的，但是它不是西医独有的产品，我们当然可以用。我做循证医学，我做基础研究的，我涉足了这个领域做了20年，在这当中我没有觉得哪个方法不可以借鉴和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我们中医药方法学做的很好，这就是在进步。

     第二个事情我想说一下，西医解决西医的问题，它是多因性的疾病积累下来的经验，我们也应该批判性的学习，比你自己创造轻松一点。在这个过程中，你刚才说的RCT，它是对大概率事件它是最好的事情。其实有效性常常用RCT，但是安全性的实验尤其是罕见病是用病例报告或者病例对照来做。一般来说大概率的事件用RCT，但是小概率的事件，我们的不良反应报告都是很有用的。目前循证医学是最好的方法，它可以延伸到各种大数据深度的挖掘和整合也是很好的方法。

     钟南山：像晁恩祥教授专门搞这个，机制知道不知道不要紧，刚才李幼平教授讲的不管中医西药最要害的第一是否证明它有效第二是否证明它安全第三是否证明它可以重复？只要符合这三条就可以了。在中医上很多机制搞不清楚，但是人家最后看的是有没有效果，是否很安全，还有就是你能否重复它？其他很小的差异不是最主要的。

记者：各位专家好，前一段时间北京有报道中药肝毒问题让人针对中医药产生置疑，我们国家的西医和中医药之间的这种裂痕能否有效消除？或者中医药可否从西医生病中得到一些启示？

     钟南山：经验医学不能代表循证医学，循证医学的过程除了有没有效果还要看看它是否安全？关于安全性有很多的报道说用了某一种中药合剂产生肝脏毒性问题，说明我们循证医学的观察不够，这是一个主要的原因。第二个主要的原因，大家知道现在的中医药国外很多同道谈起来，中药最难的不是有效没有效而是质量，这一批和下一批不一样，有一些东西含有大量的铅，这个问题也值得注意。

     晁恩祥：很高兴参加这次会议，钟南山教授参加我们这个中药的会让我们感到非常的荣幸。现在中医中药确实有一些问题，比如说中药的质量，要从头说起，包括采集到保存、运输、选料、到做中成药，这个过程比较复杂。各个层面各个部分也很需要认真的对待，我们最近发的12个部委的文件，就是关于中药要加强管理。我觉得今后会好一点，因为12个部委4月份下的文件刚刚下达。另外中药过去是采集了，经过医生们的试验，甚至自己尝，总结的。这个经验应该说是经过了临床一定过程，有的在淘汰有的还在里面，今天淘汰一些有毒的，中药也在不断的认识和提高，尤其对安全性和有效性方面非常重视，我希望今后更好，质量更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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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庚：谢谢赵同彬会长和钟南山院士的邀请。刚才各位谈的通常在中药，其实我这次来谈的是针灸，谈到循证医学是1972年英国实验室提出来的概念，到1996年加拿大和东南亚做了定义。在针灸研究里面，我算是拿到台湾政府很多的经费，我们做了很多的研究，我们发现用循证医学角度针灸治疗腰背痛是最有效果的。我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是用针灸治疗的文章，从循证医学角度看针灸，它的主要问题是阻痛。所有痛症的治疗，临床研究针灸目前认为最有效就是治疗腰背痛。我们发现针灸除了阻痛之外，针灸对精髓科领域失眠、焦虑也有效。古代的针灸书籍写了那么多病，真正用循证医学角度到底有多少病？那就变的很傻，是否完全用循证医学角度探讨针灸中医领域还有待探讨，用一个严谨的角度来看它没有效是否就否定中医针灸？

    我个人认为针灸如果用这样的角度看，对气喘呼吸道有效，对官能症焦虑有效，用这样的角度去看其他的都没有效，那这样是对还是不对还值得探讨。西方世界只能接受针灸对阻痛有效，哈佛大学医学系定位在针灸阻痛的治疗。西方世界用这个角度看针灸，那针灸就剩下那么一点点，这也是一个问题。当然大家自主讨论，因为我本身也是西医，世界上很多国家请我去都是西医领域请我去，但是探讨的就是针灸阻痛，这样是对还是不对？这是一个问题，很高兴今年赵会长请我来，明天我会做一个总结。我里面谈到很多痛的问题，如果大家想知道更多这方面的信息，可以大英百科全科看我所做的研究，是发表在相关的国际期刊上。

     记者：我是中国医学会的主编，这次接到这个会，我很震撼，我就自己来了。循证医学在西医里面开的会很多，但是中医里面往往是中医的弱点，我本人是西医出身，我女儿是学中医，我认为中医是很好的学科。中医有效性、安全性和重复性，中医有效效果已经是明确的，针灸的作用在国际上得到认可，国内也认可，但是中医药安全性，我想问一下咱们的吴以岭院士还有香港的唐金陵教授还有澳门的姜志宏教授，大陆的中药在药物不良反应里面往往就几句话，就是“不良反应不详”，我问一下你们你们研究出来的也是不详还是有具体的说明？因为我们中医需要“循证”，特别是大会有一些老会长来参加对中医是一个很大的提升，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个问题。

     姜志宏：您提的问题，我想首先说明一下，中药药效的基础和毒副作用在不同的状态下和情况下有相互替代的作用。您刚才提到的“不详”有时候既是有效成分，有时候又是有毒成份，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要做很多的研究。刚才说到肝脏毒性的问题，中药的确有一些会产生肝脏毒性的药物。在中医药临床上，特别是临床药通过中药的配伍来降低它的毒性和副作用，这也是中医药博大精深的问题。有一些中药可能产生毒副作用，当然通过配伍可以降低毒副作用。比如说甘草可以解除有毒中药的副作用。你提的问题关于“不详”，现在越来越多的研究已经产生了一些中药如何解除中药中毒副作用的基础，这方面已经有更多的研究。但是中成药非常的多，组合非常多，所以有一些情况下还是不详，谢谢。

钟南山：刚才讲的确实是这样的，随便讲砒霜，古代自杀的时候吃砒霜就死了，剂量小一点可以治白血病。剂量再小一点可以养颜，唐代宫里吃少量的砒霜也有，所以有些情况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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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以岭：过去有一些中药有这样的记载，现在中药和西药一样要求非常的严格，在临床上除了药效学评价，安全性评价一点也不少，肝肾毒性试验都要做的。现在的西药临床二级临床、三级临床加在一起600多如也是按照随机双盲对照的原则做的，西药临床已经实现了循证医学的方法，记载它的临床疗效、安全性方面不良反应全部要记载的，都要记入说明书的。看看新药的说明书已经都有非常明确的记载了，有一些暂时没有发现的可能要搞更大的临床实验，这和西药是一样的。

     唐金陵：药副作用的问题，从西医角度来看，如果一个药没写任何的副作用，就要怀疑你的诚实度了。其实副作用，往往越罕见越不容易研究。正作用可能100个人就可以证明，副作用可能需要1000个人，我们也开始做这方面的工作。有我们就写，西药写上“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其实还在吃。有一些说不清楚也是可以接受的，西医有一些药物也是说不清楚，上市以后大家发现这个可以治罕见的癌症心脏病等等，每个月都有药症，副作用往往比较罕见，罕见的研究就需要人特别的多。这时候前期实验研究的时候人手就不够，现在要求高了，我们都写了，给人感觉我们做事情是可信的。

     林昭庚：台湾因为《宪法》的问题，很多病人去看病，他可能早上看西医、下午看中医，一个西药和中药加起来有一个加成作用，比如说吃了阿司匹林，又吃了丹参。所以政府做了一些研究计划，去看看到底两个药同时并用要如何解决？有中药药物不良环境通告系统，这对中医和中药是不公平的，台湾是西医主导医疗的环境，所以应该出一个中药药物不良环境通告系统。刚才你问的药物的副作用以及中药西药合用，比如台湾，西医开了很多的西药，药物不良环境通告系统对你所问的药物副作用怎么解决？第二个台湾老百姓发生问题以后，政府委托一个计划给民间项目部，我一个好朋友就做中药西药合用加成作用副作用。

     记者：最近经常看到有人把中药理论提纯出来，比如说青蒿素，提出一种对心脑血管病有作用，有人认为把中药提纯出来，单一的对中医药的治疗，中药是复合的组方式的，但是它可能对中医方法破坏了，把中医和中药分开了。过去中医是辨证施治才能个体化治疗，同病不同治，那么现在这种方法是否对它有所伤害？

     姜志宏：中药的现代研究有两条途径：一个是您讲的青蒿素，还有凹凸平（音）这都是中药，它来自于单方药物，但是不能称之为中药，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属于西药类别。另外途径就是从中医基础理论来讲就是复方药物，我觉得传统中药及其现代研究制造出造福人类的一种途径。两个途径都是有效的新药研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