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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征

信息来源:国医小镇发布时间:2018/4/17

自序

书曰∶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周官》曰∶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共医事。由是观之,药毒也,而病毒也,药毒而攻病毒,所以瞑眩者也。而考本草,有毒者有焉,无毒者有焉,为养者有之,不养者有之。于是人大惑焉,世远人泯经毁,虽欲正之,末由也已,今之所赖也,天地人耳。夫有天地,则有万物焉,有万物,则有毒之能也,有人则病与不而有焉,是古今之所同也。从其所同,而正其所异也,孰乎不可正哉!扁鹊之法,以试其方也,药之瞑眩,厥疾乃瘳,若其养与不养邪,本草之云,终无其验焉。故从事于扁鹊之法,以试其方,四十年于兹,以量之多少,知其所主治也。视病所在,知其所旁治也。参互而考之,以知其征,于是始之所惑也,粲然明矣。凡攻疾之具,则药皆毒,而疾医之司也。养精之备,则辨有毒无毒,而食医之职也。食者常也,疾者变也,吾党之小子,常之与变,不可混而为一矣。而本草也,混而一之,乃所以不可取也。不可取乎,则其方也。规矩准绳,是故扁鹊之法,以试其方之功,而审其药之所主治也。次举其考之征,以实其所主治也。次之以方之无征者,参互而考次之,以古今误其药功者,引古驯而辨之,次举其品物,以辨真伪,名曰《药征》也。犹之一物也,异其用,则异其功,是以养其生者,随其所好恶;攻其疾者,不避其所好恶。故食医之道,主养其精也。故撰有毒无毒,而随其所好恶也。疾医之道,主攻其疾也。故药皆毒而不避其所好恶也,而为医者不辨之,混而为一,疾医之道,所以绝也。

夫古今不异者,天地人也。古今异者,论之说也。以其不异,以正其异,不异则不异,异则异也。譬如人君用人,率材则功,达材则无功矣。一物无异功,用异则功异,用养生乎?用攻疾乎?养生随其所好恶,攻疾不避其所好恶,不知其法,焉得其正?其法既已建,而后以其不异,以正其异,不异则不异,异则异。《诗》曰∶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是之谓也。

盖今之为医之论药也,以阴阳五行,疾医之论药也,唯在其功耳。故不异则不异,异则异。

然则治疾如之何,匪攻不克;养生如之何,匪性不得。吾党之小子,勿眩于论之说,以失其功实云尔。


明和八年中秋之月日本艺阳吉益为则题

石膏

  主治烦渴也,旁治谵语、烦躁、身热。

考证白虎汤证曰∶谵语遗尿。

白虎加人参汤证曰∶大烦渴。

白虎加桂枝汤证曰∶身无寒、但热。

以上三方,石膏皆一斤。

越婢汤证曰∶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不渴,非全不渴之谓。无大热,非全无大热之谓也,说在外传中)。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证不具也。(说在《类聚方》)以上二方,石膏皆半斤。

大青龙汤证曰∶烦躁。

木防己汤,证不具也(说在《类聚方》)以上二方,石膏皆鸡子大也。为则按,鸡子大,即半斤也,木防己汤,石膏或为三枚,或为十二枚,其分量难得而知焉。今从旁例,以为鸡子大也。

上历观此诸方,石膏主治烦渴也明矣。凡病烦躁者,身热者,谵语者,及发狂者,齿痛者,头痛者,咽痛者,其有烦渴之证也,得石膏而其效核焉。

互考《伤寒论》曰∶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者,不可与白虎汤。渴欲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为则按,上云不可与白虎汤,下云白虎加人参汤主之。上下恐有错误也。于是考诸《千金方》,揭《伤寒论》之全文。而白虎汤加人参汤,作白虎汤是也。今从之。

《伤寒论》中,白虎汤之证不具也,《千金方》举其证也备矣,今从之。

辨误《名医别录》言∶石膏性大寒,自后医者怖之,遂至于置而不用焉。仲景氏举白虎汤之证曰∶无大热。越婢汤之证亦云。而二方主用石膏。然则仲景氏之用药,不以其性之寒热也可以见已。余也笃信而好古,于是乎为渴家而无热者,投以石膏之剂,病已而未见其害也。

方炎暑之时,有患大渴引饮而渴不止者,则使其服石膏末,烦渴顿止。而不复见其害也。石膏之治渴而不足怖也,斯可以知已。

陶弘景曰∶石膏发汗,是不稽之说。而不可以为公论。仲景氏无斯言,意者陶氏用石膏,而在下则下。于是乎有非吐剂而吐,非下剂而下,非汗剂而汗者,是变而非常也。何法之为?譬有盗于梁上,室人交索之。出于右,则顺而难逃。逾于左,则逆而易逃。然则虽逆乎?从其易也,毒亦然。仲景曰∶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陶氏所谓石膏发汗,盖亦此类也已。陶氏不知,而以为发汗之剂。不亦过乎?后世以石膏为峻药,而怖之太甚,是不学之过也。仲景氏之用石膏,其量每多于他药;半斤至一斤,此盖以其气味之薄故也。

余尝治青山候臣蜂大夫之病。其证平素毒着脊上七椎至十一椎,痛不可忍,发则胸膈烦闷而渴,甚则冒而不省人事,有年数矣。一日大发,众医以为大虚,为作独参汤,贴二钱,日三服;六日未知也。医皆以为必死。于是家人召余诊之。脉绝如死状,但诊其胸,微觉有烦闷状,乃作石膏黄连甘草汤与之。一剂之重三十五钱,以水一盏六分,煮取六分,顿服,自昏至晓,令三剂尽,通计一百有五钱,及晓,其证犹梦而顿觉。次日余辞而归京师,病客曰∶一旦诀别,吾则不堪。请与君行,朝夕于左右,遂俱归京师。为用石膏如故,居七八十许日而告瘳。石膏之非峻药而不可怖也,可以见焉尔。

品考石膏本邦处处出焉。加州、奥州最多。而有硬软二种。软者上品也。《别录》曰∶细理白泽者良。雷曰∶其色莹净如水精。李时珍曰∶白者洁净细文,短密如束针。为则曰∶采石药之道,下底为佳,以其久而能化也。采石膏于其上头者,状如米糕。于其下底者,莹净如水精,此其上品也。用之之法,唯打碎之已。近世火用之,此以其性为寒故也。臆测之为也,余则不取焉。大凡制药之法,制而倍毒则制之。去毒则不,是毒外无能也。诸药之下,其当制者,详其制也,不制者不,下皆效之。

滑石

主治小便不利也,旁治渴也。

考证猪苓汤证曰∶渴欲饮水、小便不利。

以上一方滑石一两。

上此一方,斯可见滑石所主治也。滑石白鱼散证曰∶小便不利。蒲灰散证曰∶小便不利。

余未试二方,是以不取征焉。

互考余尝治淋家,痛不可忍而渴者,用滑石矾甘散,其痛立息。屡试屡效,不可不知也。

品考滑石和、汉共有焉,处处山谷多出之也。软滑而白者,入药有效。宗曰∶滑石今之画石,因其软滑,可写画也。时珍曰∶其质滑腻,故以名之。

芒硝

主软坚也。故能治心下痞坚、心下石硬、小腹急结、结胸、燥屎大便硬。而旁治宿食腹满、小腹肿痞之等诸般难解之毒也。

考证大陷胸汤证曰∶心下痛、按之石硬。

以上一方,芒硝一升,分量可疑。故从《千金方》大陷胸丸。作大黄八两、芒硝五两。

大陷胸丸证曰∶结胸,项亦强。

以上一方。芒硝半斤、分量亦可疑,故从《千金方》作五两。

调胃承气汤证曰∶腹胀满。又曰∶大便不通。又曰∶不吐不下心烦。

以上一方。芒硝半斤、分量亦可疑。今考《千金方》、《外台秘要》,此方无有焉。故姑从桃核承气汤,以定芒硝分量。

柴胡加芒硝汤证,不审备也。(说在互考中)以上一方,芒硝六两。

大承气汤证曰∶燥屎。又曰∶大便硬。又曰∶腹满。又曰∶宿食。

大黄牡丹汤证曰∶小腹肿痞。

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汤证曰∶心下痞坚云云。复与不愈者。

以上三方,芒硝皆三合。

大黄硝石汤证曰∶腹满。

以上一方。硝石四两。

橘皮大黄朴硝汤证曰∶食之在心胸间不化、吐复不出。

桃核承气汤证曰∶少腹急结。

以上二方,朴硝、芒硝皆二两。

硝矾散证曰∶腹胀。

以上一方,硝石等分。

上历观此数方,芒硝主治坚块明矣,有软坚之功也。故旁治宿食腹满,少腹肿痞之等诸般难解者也。

互考柴胡加芒硝汤,是小柴胡汤而加芒硝者也。而小柴胡汤主治胸胁苦满,不能治其块,所以加品考硝石和、汉无别;朴硝、芒硝、硝石,本是一物,而各以形状名之也,其能无异,而芒硝之功胜矣,故余家用之。

甘草

考证芍药甘草汤证曰∶脚挛急。

甘草干姜汤证曰∶厥,咽中干,烦躁。

甘草泻心汤证曰∶心烦不得安。

甘姜甘草汤证曰∶咽燥而渴。

桂枝人参汤证曰∶利下不止。

以上五方,甘草皆四两。

芍药甘草附子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甘麦大枣汤证曰∶藏躁喜悲伤欲哭。

以上二方,甘草皆三两。

甘草汤证曰∶咽痛者。

桔梗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桂枝甘草汤证曰∶叉手自冒心。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证曰∶烦躁。

四逆汤证曰∶四肢拘急厥逆。

甘草粉蜜汤证曰∶令人吐涎、心痛发作有时,毒药不止。

以上六方,甘草皆二两。

上八方,甘草二两三两,而亦四两之例。

苓桂甘枣汤证曰∶脐下悸。

苓桂五味甘草汤证曰∶气从小腹上冲胸咽。

小建中汤证曰∶里急。

半夏泻心汤证曰∶心下痞。

小柴胡汤证曰∶心烦。又云∶胸中烦。

小青龙汤证曰∶咳逆倚息。

黄连汤证曰∶腹中痛。

人参汤证曰∶逆抢心。

旋复花代赭石汤证曰∶心下痞硬、噫气不除。

乌头汤证曰∶疼痛不可屈伸。又云∶拘急不得转侧。

以上十方,甘草皆三两。

排脓汤证。阙。(说在桔梗部)谓胃承气汤证曰∶不吐、不下、心烦。

桃核承气汤证曰∶其人如狂。又云∶少腹急结。

桂枝加桂汤证曰∶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

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汤证曰∶惊狂、起卧不安。

以上五方,甘草皆二两。

上历观此诸方。无论急迫,其他曰痛、曰厥、曰烦、曰悸、曰咳、曰上逆、曰惊狂、曰悲伤、曰痞硬、曰利下,皆甘草所主。而有所急迫者也,仲景用甘草也;其急迫剧者,则用甘草亦多。不剧者,则用甘草亦少。由是观之,甘草之治急迫也明矣。古语曰∶病者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其斯甘草之谓乎?仲景用甘草之方甚多,然其所用者,不巡前证,故不枚举焉。

凡征多而证明者,不枚举其征,下皆效之。

互考甘草汤证曰∶咽痛者,可与甘草汤。不差者,与桔梗汤。凡其急迫而痛者,甘草治之。

其有脓者,桔梗治之。今以其急迫而痛,故与甘草汤。而其不差者,已有脓也。故与桔梗汤,据芍药甘草附子汤,其证不具也。为则按其章曰∶发汗病不解,反恶寒。是恶寒者,附子主之。而芍药、甘草,则无主证也。故此章之义,以芍药甘草汤。脚挛急者,而随此恶寒,则此证始备矣。为则按∶调胃承气汤、桃核承气汤,俱有甘草。而大小承气汤、浓朴三物汤,皆无甘草也。

汤证曰∶或如狂、或少腹急结,是虽有结实。然狂与急结,此皆为急迫,故用甘草也。大小承气汤、浓朴三物汤、大黄黄连泻心汤,俱解其结毒耳。故无甘草也,学人详诸。

辨误陶弘景曰∶此草最为众药之主。孙思邈曰∶解百药之毒。甄权曰∶诸药中,甘草为君,治七十二种金石毒,解一千二百般草木毒,调和众药有功。呜呼?此说一出,而天下无复知甘草之本功,不亦悲哉?若从三子之说,则诸凡解毒,唯须此一味而足矣!今必不能,然则其说之非也可以知已。夫欲知诸药本功,则就长沙方中,推历其有无多少。与其去加,引之于其证。则其本功,可得而知也。而长沙方中,无甘草者居半,不可谡众药之主也,亦可以见已。古语曰∶攻病以毒药,药皆毒,毒即能。若解其毒,何功之有?不思之甚矣。学人察诸。夫陶弘景、孙思邈者,医家之俊杰,博治之君子也。故后世尊奉之至矣。而谓甘草众药之主,谓解百药之毒,岂得无征乎?考之长沙方中,半夏泻心汤本甘草三两,而甘草泻心汤更加一两,是足前为四两,而误药后用之,陶、孙盖卒尔见之,谓为解药毒也。呜呼?夫人之过也,各于其党。故观二子之过,斯知尊信仲景之至矣。向使陶、孙知仲景误药后,所以用甘草,与不必改其过何也?陶、孙诚俊杰也,俊杰何为文其过乎?由是观之,陶、孙实不知甘草之本功也,亦后世之不幸哉!东垣李氏曰∶生用则补脾胃不足,而大泻心火;炙之则补三焦元气,而散表寒。是仲景所不言也。五藏浮说,战国以降,今欲为疾医乎?则不可言五藏也。五藏浮说,战国以降,不可从也。

品考甘草华产上品,本邦所产者,不堪用也。余家唯锉用之也。

主治肌表之水也。故能治黄汗、盗汗、皮水。又旁治身体肿或不仁者。

考证芍桂枝苦酒汤证曰∶身体肿、发热汗出而渴。又云∶汗沾衣、色正黄加汁;防己黄汤证曰∶身重、汗出恶风。

以上二方,黄皆五两。

防己茯苓汤证曰∶四肢肿,水气在皮肤中。

黄桂枝五物汤证曰∶身体不仁。

以上二方,黄皆三两。

桂枝加黄汤证曰∶身常暮盗汗出者。又云∶从腰以上必汗出、下无汗、腰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状。

以上一方,黄二两。

黄建中汤证,不具也。

以上一方,黄一两半。

上历观此诸方,黄主治肌表之水也。故能治黄汗、盗汗、皮水。又能治身体肿或不仁者,是肿与不仁,亦皆肌表之水也。

互考芍桂枝苦酒汤、桂枝加黄汤,同治黄汗也。而芍桂枝苦酒汤证曰∶汗沾衣,是汗甚多也。桂枝加黄汤证曰∶腰以上必汗出、下无汗,是汗少也。以此考之,汗之多少,即用黄多少,则其功的然可知矣。

防己黄汤、防己茯苓汤。同治肌肤水肿也。而黄有多少。防己黄汤证曰∶身重汗出。防己茯苓汤证曰∶水气在皮肤中,此随水气多少,而黄亦有多少。则黄治肌表之水明矣。故芍桂枝苦酒汤、桂枝加黄汤,随汗之多少,而用黄亦有多少也。

黄桂枝五物汤证曰∶身体不仁。为则按∶仲景之治不仁,虽随其所在,处方不同。而历观其药,皆是治水也。然则不仁,是水病也。故小腹不仁、小便不利者,用八味丸以利小便,则不仁自治。是不仁者,水也。学人思诸。

防己黄汤,《金匮要略》载其分量与《外台秘要》异。为则夷考其得失,《外台秘要》古,而《金匮要略》不古矣。故今从其古者也。

辨误余尝读本草载黄之功。陶弘景曰∶补丈夫虚损、五劳羸瘦、益气。甄权曰∶主虚喘,肾衰耳聋,内补。嘉谟曰∶人参补中,黄实表也。余亦尝读《金匮要略》,审仲景之处方,皆以黄治皮肤水气,未尝言补虚实表也。为则尝闻之,周分置医,职四焉∶曰食医、曰疾医、曰疡医、曰兽医。夫张仲景者,盖古疾医之流也。夫陶弘景尊信仙方之人也。故仲景动言疾病,而弘景动论养气,谈延命,未尝论疾病。后世之喜医方者,皆眩其俊杰,而不知其有害于疾医也。彼所尊信而我尊信之,滔滔者天下皆是也。岂不亦悲哉?夫逐奔兽者,不见大山。嗜欲在外,则聪明所蔽。故其见物同,而用物之异。仲景主疾病者也,弘景主延命者也;仲景以黄治水气,弘景以之补虚。夫药者,毒也。毒药何补之为,是以不补而为补,以不补而为补,是其聪明为延命之欲所蔽也。古语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夫古所谓虚实者,以其常而言之也。昔者常无者,今则有之,则是实也。昔者常有者,今则无之,则是虚也。邪者,常无者也;精者,常有者也。故古所谓实者,病也。而虚者,精也。因病而虚,则毒药以解其病毒而复其故也。非病而虚,则非毒药之所治也,以谷肉养之。故曰攻病以毒药,养精以谷肉果菜。今试论之。天寒肌肤粟起,当此时服黄而不已也。以衣衾则已,以衣衾而不已也,啜粥而已,无他。是非病而精虚也。若乃手足拘急恶寒,是与衣衾而不已也,啜粥而不已也,与毒药而已也。无他,是邪实也。呜呼?仲景氏哉?信而有征,此孔子所以非法言不敢道也,甄权、嘉谟不言疾医之法言也,抑亦弘景祸之矣。言必以仙方,必以阴阳,此功之所以不着也。

品考黄汉土、朝鲜、本邦皆产也。汉土出绵上者,以为上品,其他皆下品也。其出朝鲜、本邦者,亦皆下品也。今华舶之所载而来者,多是下品,不可不择也。凡黄之品,柔软、肉中白色,润泽味甘,是为上品也,锉用。

黄连

主治心中烦悸也。旁治心下痞、吐下、腹中痛。

考证黄连阿胶汤证曰∶心中烦、不得卧。

以上一方,黄连四两。

黄连汤证曰∶胸中有热、腹中痛、欲呕吐。

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证曰∶吐下。

葛根黄连黄芩汤证曰∶利遂不吐。

白头翁汤证曰∶下利欲饮水。

以上四方,黄连皆三两。

大黄黄连泻心汤证曰∶心下痞、按之濡。

泻心汤证曰∶心气不足。

附子泻心汤证曰∶心下痞。

以上三方,黄连皆一两,而亦三两之例。

上历观此诸方,黄连治心中烦悸也明矣。故心中烦悸而痞者、吐者、利者、腹痛者,用此皆治也。此外用黄连一两方多,其比余药分量差少,但举心胸之微疾,不足取而征焉!故不枚举也。

互考张仲景用黄连。其证与人参、茯苓,大同而小异。说在人参部。

黄连阿胶汤证曰∶心中烦。此方黄连为君,而有心中烦之证,斯可以见其主治矣。泻心汤证曰∶心气不足,而吐血衄血者,泻心汤主之。既云不足,又云泻心,此后世论说之所由起也;然《千金方》不足作不定,斯仲景之古也。而不定者,烦悸之谓也。凡病心中烦悸、心下痞、按之濡者,用此汤皆治也。由是观之,所谓不定者,烦悸之谓也。

辨误夫万物生于天也,故天命之谓性。性唯一也,其能亦唯一也,谓之良能。然其有多能者,性之所枝而岐也,非性之本也,谓之蠃能。人之眩蠃能,而谓性多能者多矣。余尝读本草,举其主治甚多。夫主治也者,性之能也。一物一性,岂有此多能哉!今近取譬于人之多能乎?夫人之性也,有任焉者,有清焉者,有和焉者,有直焉者,虽圣人不可移易也;而有多能焉,有无能焉,多能非求于天性之外而成焉,无能非求于天性之中而无焉。人其性而用之,则多能也,是善于用其性者也,非由天性而多能也,故天性任焉者,用而多能,则尽其性之任而已。任之外,无有其能也。清则清,和则和,直则直,从性之一而贯之,不可移易也。亦有学而修之,以成其多能者,若天性然,然非去性而然,亦与性成者也。此所以论于人之道,而非所以论于草根木皮也。夫善于用人性之能者若彼,而况于草根木皮乎?性之外,无有多能,而一草何多能之有?夫黄连之苦,治心烦也,是性之为能也,张仲景用焉,而治心下痞呕吐,下利之证也,是性之所枝而岐也,故无心烦之状者,试之无效。如心烦者,其应如响。仲景治心下痞,呕吐下利,其方用黄连者甚多,斯亦可以征也。由是观之,黄连主治心烦也,本草之谬也明矣。黄连之能多乎哉,不多也。

品考黄连处处出焉,出于本邦越中者,为上品,世所谓加贺黄连是也。贪利之贾,成以郁金色之,不可不择也,锉用。

黄芩

治心下痞也,旁治胸胁满、呕吐、下利也。

考证黄芩汤证曰∶自下利。

六物黄芩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证曰∶吐下。

小柴胡汤证曰∶胸胁苦满。

大柴胡汤证曰∶心下痞硬、呕吐而下利。

柴胡姜桂汤证曰∶胸胁满、微结、心烦。

葛根黄连黄芩汤证曰∶利遂不止。

半夏泻心汤证曰∶呕而肠鸣、心下痞。

以上八方,黄芩皆三两。

柴胡桂枝汤证曰∶微呕、心下支结。

泻心汤证曰∶心下痞。

附子泻心汤证曰∶心下痞。

以上三方,黄芩或一两,或一两半,而亦三两之例。

上历观此诸方,黄芩主治心下之病也。若呕吐者,若下利者,有心下痞之证也,则得黄芩即治矣。其无此证者,终无效焉。无他,治心下痞也。

互考六经之言,则后人所搀入焉,故不取焉。以他例推之,心下痞、腹强急而下利者,此汤主之。

为则每对若证,即用此汤,其应如响,学人审诸。

六物黄芩汤,其证不具也。此方半夏泻心汤,而去黄连、甘草加桂枝者也。张仲景用人参、黄芩也,于心下痞而硬者也。然则心下痞硬干呕下利者,此汤主之。其无此证,则终无效也。学人审诸。

辨误世医笃信本草。以芩、连为寒药,其畏之也如虎野狼焉,不思之甚矣。夫本草论药之寒热温凉,终不一定。彼以为温,则是以为热;甲以为寒,则乙以为凉。果孰是而孰非乎?盖医者之于用药也,譬犹武夫用兵,武夫而畏兵,不可以为武夫也。医亦然,毒药各有其能,各主一病,苟有其证者而不用之,则终不治也。所以不畏焉,此而畏之,则何以医为也?张仲景用黄芩也,治心下痞而已,无有他能。故心下痞,而呕吐下利,则用之即治矣。世医不深察,妄以为呕吐下利之主药,可悲也夫!品考黄芩处处出焉。出汉土者,此为上品也;出朝鲜者次之。出本邦者,下品也。锉用。

柴胡

主治胸胁苦满也。旁治寒热往来、腹中痛、胁下痞硬。

考证小柴胡汤证曰∶胸胁苦满、往来寒热。又云∶腹中痛。又云∶胁下痞硬。

柴胡加芒硝汤证曰∶胸胁满。

柴胡去半夏加栝蒌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柴胡姜桂汤证曰∶胸胁满、微结。又云∶往来寒热。

大柴胡汤证曰∶心下急、郁郁微烦。又曰∶往来寒热。又曰∶心下满痛。

以上五方,柴胡皆八两。

柴胡桂枝汤证曰∶心下支结。

以上一方,柴胡四两而八两之例。

上历观此诸方,柴胡主治胸胁苦满也。其他治往来寒热、或腹中痛、或呕吐、或小便不利,此一方之所主治。而非一味之所主治也。为则按∶《伤寒论》中,寒热、腹痛、呕吐、小便不利,而不用柴胡者多矣。胸胁苦满而有前证,则柴胡主焉。此可以见柴胡之所主治也。

互考柴胡去半夏加栝蒌汤,其证不具也。以渴,故代半夏以栝蒌也。今试诸世所谓疟疾,胸胁苦满而渴者,甚有效焉。其无有胸胁苦满证,则终不知也。然则胸胁苦满证,其脱也明矣。

辨误《本草纲目》柴胡部中,往往以往来寒热为其主治也。夫世所谓疟疾,其寒热往来也剧矣;而有用柴胡而治也者,亦有不治也者。于是质之仲景氏之书,其用柴胡也,无不有胸胁苦满之证。今乃施诸胸胁苦满而寒热往来者,其应犹响之于声。非直疟也,百疾皆然。无胸胁苦满证者,则用之无效焉。然则柴胡之所主治,不在彼而在此。

品考柴胡处处出焉。本草以产于银州银县者为上品也。本邦药铺所鬻者有二品。曰镰仓柴胡,曰河原柴胡也。盖河原柴胡者,非柴胡之种也,不可用焉。镰仓柴胡者尤佳,去须及头,以粗布指拂拭之,锉而用焉。雷、陈子承,称柴胡香气甚矣。而本邦之产,比诸产汉土者,形状则同,气味则薄,因稽诸说。嫩则香美也,老则不也。张元素曰∶气味俱清,故今用镰仓柴胡也。

贝母

主治胸膈郁结、痰饮也。

考证桔梗白散证曰∶时出浊唾腥臭,久久吐脓。

以上一方,贝母三分。

仲景氏用贝母也,特此一方已然。考之本草,古人用贝母,主治郁结痰饮,旁治咳嗽、乳汁不下也。乃与仲景氏治浊唾腥臭,其归一也已。其功于桔梗,大同而小异也。

品考贝母用自汉土来者也,锉用焉。今本邦间亦出焉,不异于汉土产也。

细辛

主治宿饮停水也。故治水气在心下而咳满、或上逆、或胁痛。

考证小青汤证曰∶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

苓甘五味姜辛汤证曰∶咳、胸满。

以上二方,细辛皆三两。

麻黄附子细辛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大黄附子汤证曰∶胁下偏痛。

桂姜草枣黄辛附汤证曰∶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杯。

以上三方,细辛皆二两。

上历观此诸方。其咳者,上逆者,胸满者,胁痛者,心下坚大者,胸胁心下宿饮停水而所致也,用细辛则水饮去,而其证已。可以见其所主治也。

互考麻黄附子细辛汤条,特云少阴病反发热,而不举余证。为则按∶六经也者,是后人之搀入,而非仲景之古也。所谓少阴病者,蜷卧、小便清利也。蜷卧者,恶寒甚也。恶寒者,水病也;仲景氏之治恶寒也,其用附子者居多。又其言曰∶术、附并走皮中逐水气也。由是观之,恶寒之为水气也明矣。其喘而恶寒,有痰饮之变者,此方主之。桂姜草枣黄辛附汤证,不具也。说在术条下,故不复赘焉。

辨误今之为医者,其用药也,瞑眩则栗,遽转其方,何无特操之甚也。书曰∶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余每读书到于此,未尝不废书抵掌而欢。圣哲之言,信而有征也。仲景之为方也,亦有征矣!请举其一二。苓甘五味姜辛夏汤条曰∶咳满即止,而更复渴、冲气复发者,以细辛干姜也。而仍用细辛干姜,此非审知此毒,而治此疾者,孰能之为?呜呼!仲景哉!术附汤条曰∶其人如冒状,勿怪。即是术附并走皮中逐水气,未得除故耳,此亦瞑眩之谓也。夫欲为仲景氏者,其要在知药之瞑眩,而疾乃瘳焉。而后就其方法,审其药功而已。为则从事于此,审试诸药,本草所谓大毒者,其不彻疾也,不瞑眩。所谓无毒者,亦中肯綮也,必瞑眩。瞑,眩也,疾斯瘳也;余未见药弗瞑眩,而疾之为瘳者也。呜呼!圣哲之言,信而有征哉!学人思诸。

品考细辛本邦称云∶真细辛者,即是也,洗去尘土,锉而用之,药铺间以杜衡充细辛也。

不可不辨矣。

香豉

主治心中懊也。旁治心中结痛及心中满而烦也。

考证枳实栀子豉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栀子大黄豉汤证曰∶心中懊。

以上二方,香豉皆一升。

栀子豉汤证曰∶心中懊。又曰∶胸中窒。又曰∶心中结痛。

栀子甘草豉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栀子生姜豉汤,证不具也。(说在互考中)以上三方,香豉皆四合。

瓜蒂散证曰∶心中满而烦。

以上一方,香豉一合。

上历观此诸方,其主治心中懊也明矣。

互考枳实栀子豉汤条,无心中懊证。为则按∶栀子大黄豉汤,此枳实栀子豉汤而加大黄者,而其条有心中懊之证;心中懊,固非大黄所主治也。然则枳实栀子豉汤条,其脱心中懊之证也明矣。栀子甘草豉汤、栀子生姜豉汤,是栀子豉汤加味之方也。故每章之首。冠以若字焉。心中懊而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心中懊而呕者,栀子生姜豉汤,斯可以知已。

辨误栀子豉汤方后,皆有一服得吐止后服七字,世医遂误以为吐剂,不稽之甚。为则试之,特治心中懊耳,未尝必吐也。且心中懊而呕者,本方加用生姜其非为吐剂也,亦可以见矣。《伤寒论集注》曰∶旧本有一服得吐止后服七字,此因瓜蒂散中有香豉,而误传于此也。

今品考香豉李时珍曰∶造淡豉法,用黑大豆二三斗,六月中淘净,水浸一宿,沥干,蒸熟,取出摊席上,候微温,蒿覆;每三日一看,候黄衣上遍,不可大过,取晒簸净,以水拌之,干湿得所,以汁出指间为准。安罐中,筑实,桑叶盖浓三寸,密封泥,于日中晒七日,取出,曝

泽泻

主治小便不利冒眩也。旁治渴。

考证泽泻汤证曰∶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

五苓散证曰∶小便不利、微热消渴。

以上二方,以泽泻为君药。泽泻汤,泽泻五两,五苓散一两六铢半。

茯苓泽泻汤证曰∶吐而渴欲饮水。

以上一方,泽泻四两。

八味丸证曰∶小便不利。又曰∶消渴、小便反多。

以上一方,泽泻三两。

猪苓汤证曰∶渴欲饮水、小便不利。

以上一方,泽泻一两。

牡蛎泽泻散证曰∶从腰以下有水气。

以上一方,用泽泻与余药等分。茯苓泽泻汤以下四方,以泽泻为佐药也。

上历观此诸方,泽泻所主治也,不辨而明矣。

互考泽泻、五味子,同治冒而有其别也。说见于五味子部中。

辨误陶弘景曰∶泽泻久服则无子。陈日华曰∶泽泻催生,令人有子。李时珍辨之,其论详于《本草纲目》。夫怀孕,妇人之常也,而有病不孕,故其无病而孕者,岂其药之所能得失乎?三子不知此义,可谓谬矣。余尝治一妇人,年三十有余,病而无子,有年于兹。诸医无如之何,余为诊之。胸膈烦躁、上逆而渴,甚则如狂,乃与石膏黄连甘草汤,并以滚痰丸服之。

周岁,诸证尽愈。其父大喜,以语前医。前医曰∶治病则可,而不仁也。曰∶何谓也?曰多服石膏,无子也,是绝妇道也。非不仁而何?其父愕然,招余诘之。余答曰∶医者掌疾病者也。而孕也者,人为而天赋,医焉知其有无哉?且彼人之言,子何不察焉?彼人疗之十有三年,而不能治之,彼岂豫知其来者乎?其父曰∶然。居顷之,其妇人始孕也。弥月而娩,毋子无品考泽泻本邦仙台所出者,是为良也。锉用。

薏苡仁

主治乳肿也。

考证薏苡附子散,证不具也。

以上一方,薏苡仁十五两。

薏苡附子败酱散证曰∶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

以上一方,薏苡仁十分。

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证不具也。

以上一方,薏苡仁半两。

互考薏苡附子散,证不具也,而薏苡附子败酱散,言如肿状,则主治浮肿明矣;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亦就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而去石膏加薏苡,则用之于咳喘浮肿可也。

品考薏苡仁和、汉无别,田野水边,处处多有焉,本交趾之种,马援载还也,本邦有二,其壳浓,无芽,以为念经数珠,不中用药也。有芽尖而壳薄,即意苡也,俗传其种弘法师之所将来也,因号弘法麦。

薤白

主治心胸痛而喘息咳唾也,旁治背痛、心中痞。

考证栝蒌薤白白酒汤证曰∶喘息、咳唾、胸背痛。

枳实薤白桂枝汤证曰∶胸痹、心中痞。

以上二方,薤白皆半升。

栝蒌薤白半夏汤证曰∶心痛彻背。

以上一方,薤白三两。

上历观此三方,薤白所主治也,不辨而明矣。

品考薤白有赤白二种,白者为良。李时珍曰∶薤叶状似韭,韭叶中实而扁,有剑脊,薤叶中空,似细葱叶而有棱,气亦如葱,二月开细花,紫白色,根如小蒜,一本数颗,相依而生;五

干姜

主治结滞水毒也。旁治呕吐嗽、下利厥冷、烦躁腹痛、胸痛腰痛。

考证大建中汤证曰∶心胸中大寒、痛呕不能饮食。

苓姜术甘汤证曰∶身体重、腰中冷。又云∶腰以下冷痛。

半夏干姜散证曰∶干呕吐逆、吐涎沫。

以上三方,干姜或四两,或诸药等分。

人参汤证曰∶喜唾。又曰∶心中痞。

通脉四逆汤证曰∶下利清谷。又曰∶手足厥逆。又云∶干呕。

小青龙汤证曰∶心下有水气、干呕。又云∶咳。

半夏泻心汤证曰∶呕而肠鸣。

柴胡姜桂汤证曰∶胸胁满。又云∶心烦。

黄连汤证曰∶腹中痛欲呕吐。

苓甘五味姜辛汤证曰∶咳胸满。

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证曰∶吐下。

六物黄芩汤证曰∶干呕下利。

以上九方,干姜皆三两。

栀子干姜汤证曰∶微烦。

甘草干姜汤证曰∶厥,咽中干、烦躁吐逆。

干姜附子汤证曰∶烦躁、不得眠。

以上三方,干姜二两、一两,而四两之例。

四逆汤证曰∶下利清谷。又曰∶手足厥冷。

以上一方,干姜一两半,而三两之例。

桃花汤证曰∶下利。

干姜人参半夏丸证曰∶呕吐不止。

以上二方,干姜一两,而三两之例。

上历观此诸方,其呕吐者,咳者、痛者、下利者之等,壹是皆水毒之结滞者也。

互考孙思邈曰∶无生姜,则以干姜代之。以余观之,仲景氏用生姜、干姜,其所主治,大同而小异;生姜主呕吐,干姜主水毒之结滞者也,不可混矣。

辨误本草以干姜为大热,于是世医皆谓四逆汤方中,姜、附热药也,故能温厥冷,非也。按厥冷者,毒之急迫也,故甘草以为君,而姜、附以为佐,其用姜、附者,以逐水毒也。何热之有?京师二条路白山街,有嘉兵卫者,号近江铺,其男年始十有三,一朝而下利,及至日午,无知其行数,于是神气困冒,医为独参汤与之。及至日晡所,手足厥冷,医大惧,用姜、附益多,而厥冷益甚,诸医皆以为不治。余为诊之,百体无温、手足擗地、烦躁而叫号、如有腹痛之状、当脐有动、手不可近。余乃谓曰∶是毒也!药可以治焉。知其死生,则我不知之也;虽然,今治亦死,不治亦死,等死,死治可乎?亲戚许诺。乃与大承气汤,(一帖之重十二钱)一服。不知,复与,厥冷则变为热、三服而神色反正,下利减半。服十日所,诸证尽退。由是观之医之于事知此药,解此毒耳。毒之解也,厥冷者温,大热者凉。若以厥冷复常为热药,则大黄、芒硝,亦为热药乎?药物之寒热温凉不可论,斯可以知已。

品考干姜本邦之产有二品,曰干生姜、曰三河干姜。所谓干生姜者,余家用之。所谓三河干姜者,余家不用之。

盖古书之贵于世,以施诸今而有征也。其古虽并于诗书,言之与实背驰,则不足贵矣。

本草之书,传于世也虽邈焉。凿说之甚,辨折以胸臆,引据以神仙,其言巧而似。于是其理达而远乎实,游断谍谍,不异赵括之论兵也。先考东洞翁,于是作《药征》,考校效验,订绳谬误,揣权宜,精异同。虽颇穷经旨,未尝有如本草说多能者。然循其运用之变,奏异功则殆如天出,而俏性多能,是方之功,而非一物之能也。夫阳燧取火于日,方诸取露于月,而浮云盖其光,则水火忽不可致也。而终日握阳燧不得温手,终夜舐方诸不能止渴。方诸阳燧,虽致水火,责之以其能而不获者,非自然之能也。自然之能出乎天,而不假他力,法用之功成之可以据,载籍虽古,岂足尊信哉?行考之于《药征》也,主治颇详明,不道阴阳,不拘五行,以显然之证。征于长沙之法,推功之实,审事之状,阐众之所未发,以烛乎冥行之徒。诚扁鹊之遗范也。其书之已成,受业者奉之,屡请刊行。翁喟然欢曰∶过矣!刊行何急?世所刊之书,后欲废者,往往有之,皆卒然之过也。药论者,医之大本,究其精良,终身之业也。今刊未校之书,传乎不朽,为人戮笑,宁蠹灭于椟中,终不许焉。翁卒暨于今十有二年,遂命剞劂之师,利行之于世矣。


天明甲辰之冬十一月朔男猷谨题

原标题:药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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