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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养生,百病不愁
余少读书,尝闻先哲云∶为人子者不可不知医。于是遇好方书,辄喜传录,累至数十帙。见有疾者,如切己身,常制药施与。一日,先君子训曰∶施人以药,不若施人以方,则所济者广。从而有已验之方,必与乐善之士共。及冥栖方外,悉弃旧学,况经尘劫,煨烬无遗,仅《外科集验方》一帙,乃禾川杨清叟所编述,以授吴宁极。宁极之子有本以授西平善观李先生。先生以授于宜真者,其方简要,惜未版行,故独存之。昨来游金精福地,道经雩都,吾徒萧天倪凤冈,本西昌望族,自幼学道于紫阳观二十载,前尝从予游,亦能召风雨济旱涝。盖道缘深重,履践端恪之所致也。其师弟刘致柔顺川,数年间遍身苦疮疖,服荆煎汤、败毒散诸药俱不效。予因以外科方授之,用返魂汤未终剂而愈。天倪乃欣然捐己资绣梓,散施流通。其慧济之意如此,则雨之应祷也。宜哉。虽然,予有故人曾害鼓椎风,往来寒热,数月伏枕,诸药不能疗,最后一医士诊之曰∶虽成痼疾,而有客邪在少阳经未解,若曾服五积散则误矣。询之果然。因授小柴胡汤数服,寒热顿除,却用本科追风丸等药理其风证,而全瘳矣。夫杂病有方,伤寒有法,二者兼尽其道,乃为良医。若以大方、外科各专其一,正恐或有所误,而不自知,则又岂能全美乎。此外科论证处方,虽极其造理,校于诸方为独优,在圆机之士,临证之时,尤当加审焉。
洪武戊午九月朔日浚仪原阳子赵宜真序
医之为艺尚矣。自神农氏始尝百草,辩温凉寒热之性,以济民于夭枉,其功莫大焉。厥后扁鹊、华佗,最精于技,治疗之法,效验如神,惜其术不尽传。今之外科,乃其绪余也。外科之证,痈疽为甚。盖疽有阴阳虚实之不同,用药稍差,则立至殆。其次如疔疮、咽喉之属,尤易以杀人。世之工外科者,固为不少,求其能精,类不多见。浚仪原阳赵练师,以通儒名家,学于老氏,道行高洁,超迈辈流,处心切于济人,以平昔所获奇异方书,汇聚成帙,中经兵火散失,唯外科方仅存。戊午秋挟其书游金精,寓雩都之紫阳观。盖二十年前,尝以道法授其观之高士萧凤冈,今而重过,又能愈其徒刘顺川积年不治之疮疾。凤冈即欲版行,以广其扶危救急之意,而雩都谷邑,艰于得匠。因循至壬戌夏五月,而原阳仙化,遗命嘱其徒刘渊然终其志。渊然佩服不敢违,仍将所授秘方,总编为一卷。复遇釜江谢安达,慨然任其事,凡工匠供馈之费,悉出于己。其子允原、允恭能如父志,与一门少长互相赞美,诚可嘉尚。观原阳之自叙,与凤冈之捐资版行,其用心皆极其忠浓。然非渊然次第集录,则不能就一全书。渊然游心方外,屏绝俗纷,独拳拳笃于济人,信可谓贤矣。若非安达力为玉成,则凤冈虽欲广其传,亦不可得。安达岂不尤贤矣乎。是书之行,可以拯危急,利仓卒。使凡为人子者,皆得此书,可不陷于不孝。使凡为医者,皆得此书,可不堕于不仁。则仁人孝子之心具在此。吾乡前辈申齐刘先生本草单方序语也。予故为渊然诵之,庶几不负其编辑之勤也。
洪武阳复月庐陵友兰父吴有壬序
外科冠痈疽于杂病之先者,变故生于顷刻,性命悬于毫发故也。夫痈疽之名,虽有二十余证,而其要有二。何则?阴阳二证而已。发于阳者,为痈、为热、为实;发于阴者,为疽、为冷、为虚。故阳发,则皮薄、色赤、肿高,多有椒眼数十而痛。阴发,则皮浓、色淡、肿硬,状如牛颈之皮而不痛。又有阳中之阴,似热而非热,虽肿而实虚,若赤而不燥,欲痛而无脓,既浮而复消,外盛而内腐。阴中之阳,似冷而非冷,不肿而实,赤微而燥,有脓而痛,外虽不盛,而内实烦闷。阳中之阴,其人多肥,肉紧而内虚。阴中之阳,其人多瘦,肉缓而内实。而又有阳变而为阴者,草医凉剂之过也。阴变而为阳者,大方热药之骤也。然阳变阴者,其证多,犹可返于阳,故多生。阴变而阳者,其证少,不复能为阳矣,故多死。然间有生者,此医偶合于法,百中得一耳。所谓发者,积于中而发于外也。大抵人之一身,皆本于五脏;五脏之气,皆禀于胃气。胃为五脏之根本,故胃受谷,脾化之以生气。脾生肌肉,胃气传五脏而行血脉,以经络一身,而昼夜一周。虽痈疽有虚实寒热,皆由气郁而成。其因有三∶内因,外因,不内外因。内因候于人迎。人迎者,左手关前一分也。外因候于气口,气口者,右手关前一分也。人迎气口之脉和平,则为不内外因也。其原有五∶一天行时气;二七情内郁;三体虚外感;四身热搏于风冷;五食炙爆、饮法酒、服丹石等热毒。以此五者为邪气郁于胃中,胃气盛而体实,则邪气相搏而流注于经络,涩于所滞,血脉会聚,壅结而成痈。胃气弱而体虚,则邪气盛而宿于经络,凝涩流积,血脉不潮,内腐而成疽。故曰∶外形如粟,中可容谷;外貌如钱,里可着拳;恶毒脓管,寸长深满;脓血交粘,用药可痊;臭秽无丝,血败气衰;阳绝阴盛,神仙难医。医之用药,当量人虚实,察病冷热,推其所因,究其所原,而后治之,使内外相应,不可一概而论。如病发于阳而极热,则当有顺其气,匀其血。气顺则阳气宣通而不滞,血匀则血脉流动而自散。盖气为阳,血为阴,阴阳调和,病者自安。外则用凉药而蠲之,热盛则血得凉而易散,不散,则热已痿而血凝于凉。此阳变为阴之渐,乃坏烂之根也。急归温凉以治之,解其外攻四围之血路,出其中间已成之脓毒,然后根据法以收其功也。如病发于阴而极冷,则内用平补之药,以宣其气,滋其血,助其元阳,从其脾胃,待其饮食进,精神回,然后顺气匀血如常法。外因热药,以潮会一身之气血,回死肌,拔毒瓦斯,然后用温药以散之。其极冷者,而又为凉药所误者,不得已于三建而回阳,则病必不出,再作,方为佳。此阴变为阳之候,更生之兆也。若内阳不回,外证不见,是为独阳绝阴,不可为矣。盖阳者气也,阴者血也;阳动则阴随,气运则血行;气不运而血死,血死则肌死,肌死则病死矣。冷证则用热药者,不过行其气血也。盖血气遇热则行,遇凉则止也。虽然,冷热之药用之固妙,尤当先乳香、豆粉救其心,护其膜。盖心为一身之主宰,膜为五脏之囊橐。病之初发,毒必上攻心胞络,故先呕逆而后痈疽,或先痈疽而后呕逆者,胞络根于心也。苟治之不早,则心主受毒。神无所舍,元气昏瞑矣。病之初发,毒必旁腑肌肉,苟治之不早,则毒瓦斯透膜。膜透则元气泄,脏腑失养,精神枯槁,脉坏绝矣。故病至盛而生者,内见五脏而膜完全者也。亦有至微而死者,肌肉未溃,而膜先透者也,此救心护膜所以为第一义欤。是方乃遇神仙秘授神圣工巧,不可具述,非寻常草医,一草一木、一针一刀之比,得其要者,宝之宝之。
(又名通顺散,又名何首乌散。)何首乌(不犯铁)当归木通(去皮节)赤芍药(炒)白芷茴香(炒)土乌药(炒)陈枳壳(麸炒。若恶心,姜汁炒)甘草上方只此九味各等分,水、酒、汤使随证用之,水酒相半亦可。惟流注加独活。每服四钱。
病在上,食后服;病在下,食前服。
此一药,流注、痈疽、发背、伤折,非此不能效。至于救坏病、活死肌,弭患于未萌之前,拔根于既愈之后,中间君臣佐使,如四时五行更相迭旺,真神仙妙剂,随证加减,其效无穷。何则?此药大能顺气匀血故也。夫气阳也,血阴也。阳动则阴随,气运则血行;阳滞则阴凝,气弱则血死;血死则肌死,肌死则病未有不死者矣,必调其阳,和其阴,然后气血匀,二者不可偏废。只调阳不和阴,则气耗而血凝,肌必不活,如五香连翘之类是已。只和阴不调阳,则血旺而气弱,疾必再作,如内补十宣之类是已。然二药亦须参用之,不可执一为妙。此药扶植胃本,不伤元气,荡涤邪秽,自然顺通,不生变证,真仙剂也。用法开具于后∶一、发背既久不愈,乃前医用凉药过也。凉药内伤其脾,外冰其血。脾主肌肉,脾土受伤,饮食必减,颜色痿瘁,肌肉不生;血为脉络,血一受冰,则气不旺,肌肉糜烂。故必理脾,脾健,肉自生。宜于此方中去木通,少用当归,倍加浓朴、陈皮。盛则用家传对金饮子,又盛则加白豆蔻之类为妙。
一、凡治流注,可加独活。流注者,气血凝滞,故气流而滞,则血注而凝。加此药者,可以动荡一身血脉,血脉既动,岂复有流注乎。
一、流注起于伤寒,伤寒表未尽,余毒流于四肢,经络涩于所滞,而后为流注也。如病尚有潮热,则里有寒邪未尽散。此方中可加升麻、苏叶。如服此而热不退,可加干葛。如有头疼加川芎,并用姜水煎。如无潮热,可用水酒相半煎,酒大能行血生气故也。气生血行,病愈可必然。流注须表者何也?所以推其因究其源,不忘病之根本也。寒邪既尽,表之太过则为冷流注,尤为难治,故宜略表为妙。表后第二节,宜服温平之药,乃十宣内补是已。如不效,第三节宜加附子,或服四桂散数服即止。温药亦不可多用,恐增痛苦,反成脓血不干。第四节仍归本方收效。然表未尽,则余毒附骨而为骨痈。夫流注者,伤寒之余毒。骨痈者,又流注之败证也。流注非伤寒之罪,乃医者表之未尽也。骨痈非流注之过,又庸医凉药之过也。庸医无识,心盲志聋,妄犹明见,虽知为骨痈,而治之无法,又复投之凉药,烈之毒刃,则毒瓦斯滞,凉药触铁器,则愈附骨而不能愈矣。不然,则人之骨何以有痈。骨而成痈,非药所治,故名附骨疽,又名白虎飞尸。留连周期,辗转数岁,冷毒朽骨,出尽自愈。其不愈者,至于终身有之,此皆失于初也。其骨腐者,多为副骨,尤或可痊。正骨腐则终身废疾。故脓白而清者,碎骨初脱,肉深难取;脓黄而浓者,碎骨将出,肉浅可取,宜以利刀取之。详在后章。此不过治骨痈之概耳。
又有病经数月,伤于刀刃,羸弱、拳挛、咳嗽、脓血、坏肉阴烂者,此皆冷极。阳弱阴盛,不可以唾红为热,宜以好附子加减治之。
又有毒自手脚头面而起,疼痛遍身,上至颈项经络所系去处,如疡贯珠者,此为风湿流气之证,宜以加减小续命汤及独活寄生汤,与此方参错用之。
又有两膝痛起,以至遍身骨节皆痛,妇人类血风,男子类软风,此名风湿痹,又名节,宜以附子八物汤加减用之。
又有痈肿在项、腋、两乳旁,两胯软肉处,名为痈。此冷证无热,宜以内补十宣散,与此方参用。小儿不可轻用附子,恐生惊痫。切不可更犯针刀,薄血无脓,肉难合,宜以温热药贴散内消。倘犯针刀,生肉,亦以此药收功。倘用药微疼,略有惊痫,宜用全蝎观音散加减用之。惊定,药如故事。又有小儿亦患宿痰失道者,痈肿见于颈项、臂膊、胸背等处,是为冷极,全在热药敷贴之功,(留口。)病须再作为佳,治法在后。
又有流注,大如匏瓠覆碗,见于胸背,其证类发而甚恶,用药之后,情势一有微动,即非发矣。宜以内补十宣,与此方随证通变用之,可以内消。大抵诸证,皆原于冷,故为痛者,骨痛也。骨者肾之余,肾虚则骨冷,骨冷所以痛。所谓骨疽,皆起肾者,亦以其根于此也。故补肾必须大附子,方能作效。肾实则骨有生气,疽不附骨矣。凡用药不可执一,贵乎通变。
一、凡痈疽初萌,必气血凝滞所成,为日既久,则血积于所滞,而后盛作。故病患气血盛者,此方中减当归,多则生血,发于他所,再结痈肿,生生不绝。斯乃秘传,医者少知也。
一、凡痈疽生痰有二证∶一胃寒生痰,此方中加半夏健脾化痰。二热郁而成风痰,此方中加桔梗以化咽膈之痰,并用生姜,和水酒煎。
一、凡脑发背发在上者,此方中可去木通,恐导虚下元,为上盛下虚之病,难于用药。
老人虚弱者,尤宜去之。
一、凡病患有泻者,不可便用此方。宜先用止泻药,白矾生用为末,溶开黄蜡为丸米饮下三十丸,俟泻止方用此药。盖人身以血气为主,病痈之人,气血潮聚一处为脓,若脏腑不固,必元气泄而血愈寒难愈。此药大能顺气故也。大抵气顺则血行,气耗则血寒,气寒则血死,血死则肌肉不生。投之热药,则肌肉无元气,不足以当之,徒增苦。投之凉药,则无是理。
是方虽仙授,要在用之得当,不然,则有刻舟之患矣。至于流注,又不可一概论也。若凉药耗散元气虚败,有用三建取效者,其疾多缘于冷故也。尤当审其脉、辩其证的出于冷,而然后用之。亦不可过,过亦有害。但阳脉回,肿处红活,骨有生气,寒气不能相附为疽,即归功本方以取效。此万全妙法。
一、此药,丸、散、末皆可水、酒、汤使,临时裁度用之。贵人加木香为衣。病者有热痰、咳嗽,富沉香、贫苏叶汤皆可下,丸用蜜为丸。
一、此方,非但治痈疽、发背、伤折,至于男子妇人疝气、血气皆可用,屡获效矣。有一妇人患气疾五年,发时只是块痛、呕逆,水浆不下,一发便死。用此药为丸,木香汤下,一服呕止,再服痰气顺遂愈。
一、凡伤折,皆不脱此方,但加减有差,详见伤折类中。如寻常打破伤损,或伤心胞,并皆治之。在头上则去木通、枳壳,加川芎、陈皮;常用加丁皮、苏叶能活血;加破故纸、五灵脂能破宿血。水煎熟了,却用浓酒一盏浸入;侯再沸,却入大黄末,空心服之。如通顺,药只四服,先二服中入大黄末,后二服不必用,只是催发便下。如不通,用枳壳汤一向催;如若不通,即不可治。不可坐视人死而不知也,补血十宣散之类。
一、凡伤折,常用此方,可去木通,名何首乌散。盖首乌能扶血故也。如刀刃伤,有潮热,面肿气喘,乃破伤风证,可服索血散、葛根汤数服,姜葱煎发散∶或败毒散三、四服,外用敷贴药,根据法治之,无不愈者矣。
一、经年腰痛,加萆、玄胡索,以酒煎服。
一、香港脚,加槟榔、木瓜、穿山甲,水煎服之。
一、宿痰失道,非惟人不识,自仙授以来,惟余一派知之。人身有痰,润滑一身,犹鱼之有涎。痰居胃中,不动则无病,动则百病生,或喘、或咳、或呕、或晕,头痛睛疼,遍身拘急,骨节痹疼,皆外来新益之痰,乃血气败浊凝结而成也。何则?脏腑气逆郁结生痰,当汗不汗,蓄积生痰,饮食过伤,津液不行,聚而生痰。其常道,则自胃脘达肺脘而出;其失道,自胃脘而流散冷肌肉皮毛之间。脾主肌肉,肺主皮毛。故凡胸背、头项、腋胯、腰腿、手足,结聚肿硬,或痛、或不痛,按之无血潮;虽或有微红,亦淡薄不热;坚如石,破之无脓,或有薄血,或清水,或如乳汁;又有坏肉如破絮;又恐如瘰,在皮肉之间,如鸡卵浮浴于水中,可移动,软活不硬,破之亦无脓血,针口肉突出,惟觉咽喉痰实结塞,作寒作热,即皆其证。急于此方中加南星、半夏等药,以治其内;外用玉龙热药,以拔其毒,便成脓破为良。其轻无脓者,必自内消。如热极痰壅,则用控涎丹∶紫大戟、甘遂、白芥子等分为末,米糊为丸。如遍身肿硬,块大如杯盂,生于喉项要处者,尤为难治。夫血气和畅,自无他病;气行不顺,血化为痰;痰复失道,则血气衰败,不能为脓,但能为肿硬,理必然也。此证阳少阴多,随证用药,回阳生气,补血控涎。外则用后法,作起一身气血引散冷块。万一肿不消,不作痛,不为热,体气实无他证,肉块与好肉无异,此又一证也。切不可轻用针刀自戕,如草医曾用针灸,阴烂其肉;或用毒药点脱,使人憎寒壮热。法当通顺其气血,于此方中加升麻,以除其寒邪。用敛口结痂之药以安之,使为疣赘而已。万一病自作臭秽糜烂,不免动刀,则有妙剂,可以代刀,不可轻泄,即白矾枯朴硝二味为末敷之。
一、肚肠内痈,宜服十宣散,与此方相间用之,并加忍冬藤。此药最治内痈,但当审其虚实,或通或补。补须用附子,通则用大黄。如不明虚实,则此方亦自能通顺。十宣自能内补,可无他变。至于肺痈,初觉饮食有碍,胸膈微痛,即是此证。急须察脉,审其虚实。虚则用此方,加附子相出入用之。若稍再作,即用十宣散内补之,即自消散。实则用此方加大黄略通之,使毒瓦斯下宣为妙。盖肺与大肠相表里故也。如内痈已成,宜以海上方,与此方加减参用之。喘咳脓血者,肺痈也;大便有脓自脐出者,肚痈也;忍冬藤甘草节煮酒妙。
(一名黄云膏,又名仙膏。)冷热不明者用之,茶酒随证治之。
川紫荆皮(五两重,炒。又名红肉,又曰内消)独活(三两重,炒,不用节)赤芍药(二两重,炒)白芷(一两重,不见火。)木腊(又名望见消、阳春雪,随加减妙,即石菖蒲)上五件,并为细末,用法详见于后。
夫痈疽流注杂病,莫非气血凝滞所成,遇温即生,遇凉即死。生则散,死则凝。此药是温平,紫荆皮木之精,能破气、逐血、消肿;独活土之精,能止风、动血、引气、拔骨中毒,去痹湿气,更能与木腊破石肿坚硬;赤芍药火之精,微能生血、住痛、去风;木腊水之精,能生血、住痛、消肿、破风、散血;白芷金之精,能去风、生肌、止痛。盖血生则不死,血动则流通,肌生则不烂,痛止则不掀作,风去则血自散,气破则硬可消,毒自散,五者交攻,病安有不愈乎。
一、凡病有三证,治有三法。如病极热,则此方中可倍加紫荆皮、木腊,少用三品,亦能消散之,但功少迟耳。如病极冷,则此方微加赤芍药、独活,亦能活血而消散之,功亦稍迟,而不坏病。
一、如病热势大盛,切不可用酒调,但可用葱泡汤,调此药热敷上,葱亦能散气故也。
血得热则行,故热敷也。如病稍减,又须用酒调。酒能生血,遇热则血愈生;酒又能行血,遇温则血愈行矣。
一、疮面有血泡成小疮,不可用木腊,恐性粘起药时生受,宜用四味先敷,后用木腊,盖在上面,覆过四围,以截助攻之血路。凡敷药皆须热敷,干则又以元汤湿透之,使药性湿蒸而行,病自退矣。
一、如用正方,四面黑晕不退,疮口皆无血色者,是人曾用冷药大过,不可便用玉龙,盖肌未死也。恐药力紧,添痛苦。宜于此方加肉桂、当归,以唤起死血,自然黑晕退,见功效。
血回即除加药,只以正方取效。
一、如用正方痛不住,可取酒化乳香、没药,于火上使熔,然后将此酒调药热涂痛止。
一、流注筋不伸者,可于此方加乳香敷之。其性能伸筋故也。
一、如疮口有赤肉突出者,其证有三∶一是着水,二着风,三是刀破后,刀口翻突。宜以此方加少南星以去风,用姜汁酒调。其不消者,必是庸医以手按出脓核大重,又以凉药凉了皮,以致如此。若投以热药,则愈糜烂。此又有口诀焉。宜用白矾枯朴硝二味为末敷之,次用硫黄之外,服荣卫加对金饮,外贴冲和。
一、若病势热盛者,不可便用凉药。热盛则气血壅会必多,大凉则血退不彻,返凝于凉,故宜温冷相半用之。血得温则动,挟凉则散。可用此方加对停洪宝丹,用葱汤调涂贴之。
一、此方乃发背流注之第一药也。学人当通变妙用,表里相应,则病在掌握之中。但发背甚者,死生所系,惟此药功最稳重,终始可恃,决无变坏。若发之轻者,草医亦能取效,然有变证流弊之患。此无他,发于阴则非草医之可治矣。岂如是剂兼阴阳而并治,夺造化之神功哉。至如流注一疾,虽不能死人,而十有九为废疾。废疾流连,死亦随之。纵有医之能愈者,亦必半年周岁之后,方见其效。此乃百中之一,然终为残弱之身矣。惟吾此派仙方,药奇效速,万不失一,端有起死回生之效,非言所能尽述。夫流注乃伤寒之余毒也。故有表未尽者,余毒客于经络,气血不匀,则为热流注。所谓医之能愈者热也。热病少见,有表散大过气血衰者。余毒流入腠理,腠理或疏或密为冷流注,所谓医之难愈者冷也。冷病常多,故伤寒表未尽者,非特为热证而已。其余毒亦多为冷证,皆原于肾虚,故作骨疽。冷则气愈滞而血愈积,故但能为肿而不能为脓。若医者投之以凉剂,则所谓冷其所冷,而阴死于阴,惟有坏烂肉腐,毒瓦斯着骨而为骨痈,流为废疾。故曰∶骨痈者,流注之败证也。又曰∶骨痈非流注之罪,乃医者凉剂之过也。流者动也,注者住也。气流而滞,则血注而凝。气为阳,血为阴。阳动则阴随,气运则血行。吾所以能移流注于他处而散之者,取其能动故也。动则可移,阳既移而动矣。阴岂能独住而不随之者乎。是故以独活引之者,以其性能动荡气血也。引之一动,则阴阳调和,不能为脓,而散之于所移之处,势必然矣。
一、流注在背膊腰腿紧要处,当用此方,浓敷患处。却单用一味独活末,酒调热涂一路,其尽处以玉龙诱之,此移法也。使血气趋于他所,聚于无紧要处作脓,又或消之。若以成脓,则引不下,急将此药拔之出毒瓦斯,免作骨疽。如庸医用了凉药,犯了针刀,使成骨痈,非药所愈。又待其碎骨出尽方愈。若怯用针刀取之,则用玉龙。治法在后。若正骨出无治法,副骨出可安。
一方用白芷、紫荆皮酒调,以内消初生痈肿,名一胜膏。又方只用赤芍药、木腊、紫荆皮作箍药,名三胜膏。
一方治大人小儿偶含刀在口,割断舌头,已垂落而未断,用鸡白软皮袋了舌头,用破血丹蜜调涂舌根断血,却以蜜调和蜡,稀稠得所,调此正方敷在鸡子皮上,取性软薄,能透药性故也。如在口溶散,勤勤添敷,三日舌接住,方可去鸡子白皮。只用蜜蜡调药,勤勤敷上,七日全安。学人观此,则知通变活法,妙用不在师傅之功。如无速效,以金疮药参错治之,尤妙,尤妙。
一、治痈肿未成脓,不可使用洪宝丹敷贴头上,恐为冷药一冰,血凝不消,不能成脓,反能烂肉。只用此方敷贴。如不消,欲其成脓,却以玉龙贴痈头以燥之。次用此正方在玉龙之下,四围用洪宝丹箍住,以截新潮之血。又若病未甚冰于凉药者,玉龙之下,不必用此方。只以洪宝丹围之。
一、如救坏病,未见可用玉龙,只用此方自然稳当,免病患苦。
一、发背初生未成,单用紫荆皮末酒调箍住,自然撮细不开,服药只用柞木饮子,乃救贫良剂也。
一、此方加南星、草乌二味三分之二,热酒调敷,诸痈可以溃脓不痛。若单玉龙,要洪宝丹箍住,实此法妙。
一、犬咬人,单用紫交沙糖调涂留口,金丹退肿,嚼杏仁置口中去毒。一法加南星、草乌二味,与此方各一半,热酒调敷,可治久损,至妙至妙。
一、小儿软节,用此方加军姜酒调敷。若初发,只用此方酒调敷,成脓而止。若初发之时,用紫荆皮、木腊酒调敷,可以必消,切不用洪宝丹。
一、疽,心火热毒也。见于五心,痛不可忍,其状如泡疮而血赤,外形虽小,内有热毒在心,腌者难治,在手足心者可疗。然治之须早,稍迟或在心腌,则腐肉粉碎,神仙莫医。凡有此疾,在手心则用洪宝丹,于手心环围敷之,以截其血。却用冲和于手心,留口收功。在脚心则用洪宝敷;在脚胫交骨四围一二寸长,以冲和收功如前。
(性热。)草乌(三两重,炒)南星(一两重,煨)军姜(二两重,煨)白芷(一两重,不见火)赤芍药(一两重,炒)肉桂(半两重,不见火)一、此方,治阴发背、冷流注、鼓椎风、久损痛、冷痹、风湿、诸香港脚、冷肿无红赤者,冷痛不肿者,足顽麻、妇人冷血风,诸阴证之第一药也。用热酒调涂。用法详具于后∶一、夫杂病虽见于皮肤手足之间,而因必本于五脏六腑。盖脏腑之血脉经络,一身昼夜营运,周而复始,一脏受病,必见于本脏脉息所经之处,即阴阳分手足之所属也。其为病有冷有热,热者易治,冷者难疗。夫冷,必由脏腑元阳虚弱,然后风邪得以乘间而入,血气不匀,遂自经络而客于皮肤之间,脉息不能周流,遂涩于所滞,愈冷则愈积而不散;复加庸医用凉剂,而内外交攻,则其为病,鲜有不危者矣。学人当观其外之为证,而察其内之所属,表里相应,万无失一。此药有军姜、肉桂,足以为热血生血。然既生,即热而不能散,又反为害。故有草乌、南星,足以破恶气,驱风毒,活死肌,除骨痛,消结块,唤阳气。又有赤芍、白芷,足以散滞血,住痛苦,生肌肉,加以酒行药性散气血,虽十分冷证,未有不愈,端如发寒灰之焰,回枯木之春。大抵病冷则肌肉阴烂,不知痛痒。其有痛者,又多附骨之痛不除,则寒根透髓,非寻常之药所能及。惟此药大能逐去阴毒,迎回阳气,住骨中痛,且止肌肉皮肤之病,从可知矣。但当斟酌用之,不可大过,则为全美。治法加减,疏举如下。
一、发背发于阴,又为冷药所误。又或发于阳,而误于药冷,阳变为阴,满背黑烂,四周好肉上用洪宝丹,把住中间,以此药敷之,一夜阳气回,黑者皆红,察其红活即住此药,却以冲和收功。如不效欲作脓,又以南星、草乌加于冲和用之。如阳已回,黑已红,惟中间一点黑烂不能红者,盖血已死,可以朴硝、明矾。又云白丁香、砂、乳香,用唾调匀,于黑红交处作一圈,上用冲和盖之,至明早起药,自然去黑肉如割,却以药洗之,以生肉,合口收功。
一、流注冷证多附骨,内硬不消,骨寒而痛,筋缩不伸。若轻用刀针,并无脓血,若只有乳汁清流,或有瘀血,宜用此药敷之。若稍缓止,以军姜、白芷、肉桂、草乌等分热酒调敷,骨寒除而痛止,则气温和而筋自伸,肉硬自消矣。然治流注,不可无木腊,以其性能破积滞之气,消坚硬之肿最妙。又不可多,多则能解药性,盖此证主于温药故也。
一、鼓椎风,起于中湿,或伤寒余毒,又或起于流注之坏证,或起于风湿虚痹。此证有三∶一是两膝相,行步振掉,膝HT胫骨微肿;二是膝HT胫骨交接处,大如椎,腿股肉消,皮缩裹骨;三是上腿肿大,下股冷消。
盖足膝属肝,肝经有风寒湿气则血脉不流而作此,遂为膝寒所涩,凝流不动。下股之血脉,有去而无返,是以愈瘦愈冷,而筋愈缩;上腿之血脉,有积而无散,是以愈肿愈热而肉愈瘦。其原,若起于流注,则肉凝者为烂,烂则冷毒腐骨。腐骨一出,神仙无术。未破则肌肉尚未死,急以此药,热酒调敷膝HT骨上腿处,以住骨痛回阳气;又以冲和涂下腿冷处,引其血气,使流动而不通贯血脉。又以此方敷胫骨交处,以接所引之血脉,以散所积之阴气。内则用追风丸,倍加乳香以伸筋,如法服之,无不愈者。如人欲出方,可用五积散加姜、桂、芷、归,又加大川乌、牛膝、槟榔、木瓜,或茶或酒调之。
一、男子妇人久患冷痹血风,手足顽麻,或不能举动,可用绵子夹袋此药在中心,却以长长缠在痛处,用绢袋系定。此药能除骨痛,附在肉上,觉皮肤如蚁缘,即其功也。如痹,可加丁皮、吴茱萸、没药、大川乌等分,然后全在追风丸,表里交攻,去病如神。
一、风脚痛不可忍,内用追风丸,外用此方加生面,姜汁调热敷。欲得立止,可根据法加乳香、没药,化开酒调为妙。
一、久损入骨者,盖因坠压跌扑伤折,不曾通血,以至死血在所患之处,久则如鸡肺之附肋,轻者苔藓之晕。上年少之时血气温和,尤且不觉;年老血衰,遇风寒雨湿,其病既发。宜以此方热酒调敷,内则用搜损寻痛丸,表里交攻为妙。虽然血气虚弱之人,病在胸肋腰背之间者,谓之脱垢不除,变为血结劳,不论老少,年远近岁,大而遍身,小而一拳半肘,医之则一。此等乃根蒂之病,此非一剂可愈,磨以岁月,方可安。未成劳者易,已成劳者难。
一法只用南星、草乌,加少肉桂,能去黑烂溃脓,谓之小玉龙,此法大效。
一、治石痈,用此方热酒调敷外,却用洪宝箍住四围,待成脓后破。
一、妇人乳痈,多因小儿断乳之后,不能回化;又有妇人乳多,孩儿饮少,积滞凝结;又为经候不调,逆行失道;又有邪气内郁而后结成痈肿。初发之时,切不宜用凉药冰之。盖乳者血化所成,不能漏泄,遂结实肿核,其性清寒。若为冷药一冰,凝结不散,积久而外血不能化乳者,方作热痛,蒸逼乳核而成脓。其苦异常,必烂尽而后已。故病乳痈者,既愈则失其乳矣。盖乳性最寒而又滞,以凉剂则阴烂宜也。然凉药亦未尝不用,用于既破之后则佳。如初发之时,宜于此方中,用南星、姜汁酒两停调匀热敷,即可内消。欲急,则又佐以草乌,此药味性烈,能破恶块,逐寒热,遇冷即消,遇热即溃。如已成痈肿,易又从冲和,根据常法用之,或加此草乌、南星二味亦可。破后观其原,原于冷用冲和收功;原于热用洪宝生肌,且须用乳没住痛,以减其苦。至于吃药,只用栝蒌散随人虚实参以通顺散、十宣相间服之。
多口者为乳发,乳房坚硬者为乳石,正在乳嘴处肿者为吹乳,在乳儿囊下为乳漏,以肉悬垂而血易满故也,故为难治。一囊一口为乳痈,五十岁老人无治法。外有老人乳节,又为可治。盖在垂囊肉上为痈,若近脑则为节矣。
一、宿痰失道,痈肿无脓者,可用此药点头。病必旁出,再作为佳,不然则元阳虚耗,此为败证。如元阳虚耗败证者,急用全体玉龙敷之,拔出成脓,服药则通顺散加桔梗、半夏、当归、肉桂等药。若病红活热骤,则当归冲和为佳,切不可误投凉剂。此方但能拔毒作脓,病回即止,不可过。若能参用陷脉神剂尤妙,出《外科精要》。
一、肚痈一证,十有九死。盖胃属阴,外寒里热。凡气血潮聚,趋热避寒,故多为内痈,不能外现,间有微影欲出,则又为冷药所蠲,及服凉剂,虽有神仙,莫施其功,医者可不慎乎。凡有此证,初觉腰痛,且以手按之痛苦,走闪移动,则为气块;若根不动,外面微有红肿,则为内痈。急以此方拔出毒瓦斯,作成外痈,然后收功冲和,内则用通顺散加忍冬藤,治法如前。若痈自能外现者,不必用此方,只用冲和为妙,不可轻用针刀。如犯铁器,口不能合,只用玉龙贴痈头上,四面以冲和围之,根据法自破。若脓流不快,根据法用洪宝三分、姜汁七分,茶调敷之,脓出皆尽;内用十宣平补生肌,外则依然收功冲和。此证阴多阳少,损人最害,将安之际,倍服内补,以生气血,庶几易愈,否则消而复胀,口不合。既安之后,尤宜多服内补加附子,否则气弱难平。证冷者,未破之先,尤宜先服附子方好;既破之后,切不可用急涩敛口之药,恐毒不散。服药力到,自然合口。至于内痈已成,不能拔出,只用冲和外贴,使在外温合成脓,自脏腑而出,不至肉烂,死生所系,全在服药之功,治法见前。最忌毒食,食毒即发,反复杂疗。又有孕妇病此者,又与此异,内用紫苏饮安胎,勿轻与他药。
若临月则儿与脓俱下,若尚远则脓自大腑中下,若初萌只服药可消。若痈在外面,其证必热,惟可用冲和收功,亦须审轻重用之,恐有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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