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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东巴经中对疾病的辨证治疗

作为民族医药一般有以下特点,即也许没有系统的、科学的理论体系,但是在临床上却有着十分丰富的治病方法。从前面论述可知,纳西东巴医药尽管有一些理论基础,如“卢”“色”(阳阴)学说、精威五行等辩证法思想,但确实没有能够和中医学相提并论的理论方法,甚至也没有像傣医的“四塔”、“五蕴”那样成体系的医学理论。但这却并没有妨碍它也有着民间医药疗法。从纳西东巴经以及相关资料中我们可知,在其沴疗过程中,虽然是以药物对疾病的直接对应性为主,但也客观存在着许多的辩证方法学的东西,我们认为应该是与纳西东巴经中所蕴涵的丰富的辩证思想有关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纳西东巴经中,不仅仅是存在一病一药这样将病和药简单结合的治疗方式,在经书中尤其是在医药之书《全集》第100卷中,已经具有一些辨证治疗的雏形,这是难能可贵的。现将我们研究的初步结果叙述如下:


男子患膀胱疝气肿痛者(指睾丸阴囊胀痛或牵引少腹疼痛把一只公鸡从脊背剖开,不掏内脏,把冲碎了的一些土大黄、蜂蜜及冲碎后的葱装入鸡肚内,包住疝气肿,这样是可治好的。这样的治法应该主要是取其热力来达到治疗目的,颇似中医的寒者热之之治。中医认为疝气疼痛的主要原囚之一就是因为寒邪凝滞收引,导致经脉阻滞不通所致的。该处方有补中壮阳,温经散寒、活血止痛的作用。


男子患疝气并闷胀疼痛者:可擦用寡蛋里的血。再用过路黄、木贼草、天冬、葫芦尖、大蓟。


若是整个下身都疼痛,就用扁柏皮作引子。若还不通,就用刺猬刺作引子。


若是久病干瘦者,就用岩竭作引子。再加服姜、黄花一枝箭、珠子参。


对此病的处理,体现了治疗的连续性,同时还强调了药引子的作用。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


患白淋(指的是小便淋漓涩痛、尿道滴白)者:要从上往下炙,服大黄、胡称草、牛尾七、酸茭草、茯苓、茴香根、火草,要在新大麦酿制的酒里服下。过山龙一种、沙蒺藜、白红参一种、紫白金丹一种,晒干后冲碎,在鸡肉里蒸后服下,要用六角小陶罐蒸之(此法具有清热利尿、通淋泻火的作用)。


龟头肿、阴茎出黄白的黄水者(类似于化脓性的龟头炎或是尿道炎):野猪香(指雄猪生殖器中的腺体分泌物——精液)对其有效;刺猬香亦有效。


若是尿血者,鹿心血、鹿香对其病有效。(以上是指的对男性下焦疾病已然能够辨证治疗。按照中医理论来说,就是把它分为了寒证和热证等,分别进行治疗。)


女子病,患红淋者(属于中医的尿血或血淋可服蕲艾、烧蒸底、烧红布三种,是有效的。


孕妇难产者:可把仙人掌用火烧过后,贴于头和两脚脚底。再锯三家的碓牙共三颗,煮于土锅里取水喂孕妇。擦其夫的胳肢窝的汗水喂之。这种内容不可取。


女子月经不调者:可喂蝉菌。


女子崩漏者:可用温水洗手脚,并用竹火烤。在有胡须的门神的左边,用香柱之火在纸钱上写,用鸡、蛙作供品。喊三声“走”。兴用此法来看女子的身子有喜还是有凶。(以上有些内容似属荒诞,实不可取。)患重感冒者:可服柴胡、鹿含草、红三七、水菖蒲。咽喉疼痛者:可用利松粉、青竹叶、石膏拌匀后服下。生小舌者:可服鼠妇虫则愈。腹胀者:若给攻下之药,则用木通一种、大黄一种。饮食少,食欲不振者:对喂杜鹃树下的茯苓、小野兔、獐头三种。若患风湿病:可服蜈蚣七、大羌活、鹿角、蒜、葱、良姜。用刺上的寄生草、青刺上的寄生草洗,可愈。虎骨豹骨也是好药。


(知道了对此病需要用祛风除湿、温经通络、强筋健骨的方法治疗。)


小孩发宿积者:服土连翘一种、铁核桃皮一种、苦楝子外壳一种、苦葛一种可愈。


婴儿得奶毒者:服薜荔枝、鹿戈子是好的。隔食者:可服虎肚、豹肚;亦可服万年灰一种,岩木通一种,泽兰、关柱、土碱、琪阿庚、竹菌各一种、隔山消,能愈。


针对小儿常见的消化不良。


折骨者:接骨丹一种、竹接草一种、紫白金丹一种、生于石上的骨碎补根四种、蜈松七:,四种泡酒服;把这几种舂成粉末,敷于骨折处。生柿子者:可涂以硼砂。(不清楚。可能是中毒。)得土毐者:可用牛屎公公滚圆了的土球里的虫;也可服鸣棕虫。被蛇咬者:可把咬人之蛇的细尾切下涂丁伤口处。再用靑竹节的热水浸泡。可用青竹节拔伤口。也可用耳屎放进伤口里。药物中毒者:喂一碗不加盐的米汤水。若发生牛瘟:松香是好药,喂舒筋丹也是好的。若有猪瘟:可喂银硃。


吃了毒药者:可埋十两层土之间,并喂煮松明之水。若是吃鸦片烟的人:可喂冲仙人掌之水,同时捶背使之吐出。菌子中毒者:白生可治好。


被水马桑中毒者:乌鸦肉、乌鸦翅、绶带鸟肉都是好药。中马蜂毐的人:喂纣狗肉、肠,都可愈。


患霍乱病的人:可服被火烧过的栗树桩上生的万生菌、大黄、棉芪、棉大戈,要用白骡的屎作引子。


这里要作几点说明,其一,对原书的编排为了归类论述,作了适当调整;其二,对有关尚待进一步研究的内容也作了保留。


从疾病观处,我们了解了这一部分内容的基本情况,在这里我们又看到本卷经书所反映的纳西东巴民药在治疗方面的具体内容。通过对男女下焦疾病——尿痛、尿血、流脓等,以及对中焦符肠疾病——食积、纳呆和中毒——毒药、蛇毒、马蜂、水马桑、鸦片、菌子等诊治,初步体现了纳西东巴医生辨证诊治的能力,并说明纳西族医生的处方用药思路是清晰的。这与中医治疗也有相似之处,也显示了东巴医药的理法方药是具有一定法度的。


在《全集》中,还有经文论述了药物的配伍,就是说要治好病,只是靠单一的药物不行了,需要加强药物的力量,才能治疗疾病,这样就有了药物配伍的基本知识。如《全集》第83卷“白天骨头痛,夜晚肌肉痛。生了病痛没有药,死了不可能复活。没有药,也不会用有出自上里树根下的五种药,荔枝、枣儿等五种药,五种宝物。由此有了九种十种好药。把上方的药配好,给所有吊死鬼和情死鬼。可如果不给药除秽,就会没食欲,口也会发苦。猛鬼和恩鬼、三百六十的鬼族会放出疾病。药中也有秽。用九条岔路上的蒿枝来除秽,用九条大河中的水来除秽,”这里就说明了要把药配好,要有“九种十种好药”。还有《全集》第4卷的:“东巴什罗又朝向东边的白山崖上射,没能射往白山崖,射出的箭杆反而射转回来了,箭座也转回来了,箭尾也转回来了。玛米巴朗山,山有十八峰,反射回的箭射进了这山脚下白色的一块地方。箭头射出的洞孔里,流出了三股白色的药水。这些流出来的水,被神的母犏牛、母牦牛喝了,被神的山羊、母绵羊喝了。挤来这些母犏牛、母牦牛、母山羊、母绵羊的奶,制成配人银气、金气的热热的药。制成了配人松石气、墨玉气的热热的药。制成了放进菖蒲、水草花的药。制成了配入虎掌参的药。制成了配入白海螺粉,能治头疼的药。制成了配入江边苦棟子果,能治眼病的药。制成了配入海贝,能治牙疼的药。制成了配入白绸,能治舌疾的药。制出了甜的九种药。制出了苦的十种药。制出了配入高山柏枝的药。制出了配入高崖上采来的蜂蜜的药。祭司要来施放这样好的九样药,要来施放这样好的十样药”。


赵爱华等研究认为古纳西医生在处方用药上,喜用小方,不用大方,且每个处方所包括的药味数为一、三、五、七、九,开处方时,药味逐步增加。如一个医生用药到了九味时,病情还不见好转,就说明病人已经无希望治疗了,而且医生的水平达到了极限。


而对骨折的治疗纳西医生就能根据骨折各期辨证施用不同的药物进行治疗。如初期病人以疼痛为主,治疗就以消肿散瘀、补气活血、止痛为主,用过山龙、接骨丹、五加皮、大血藤、续断、苎麻根各一钱,共研细末,用蜂蜜调匀外包复位后的骨折处,同时内服十味药;中期则以接骨、舒筋通络为主,用苎麻根、过山龙、血竭、续断、骨碎补、小铁箍各一钱,捣烂敷患处,并内服六味药;后期因骨折已经愈合,但伤处麻木酸痛,应该补气血、强筋骨、助功能恢复为主,内服潞党参、黄芪、当归、白术四味药各三钱。


从以上例子我们可以说,虽然在东巴经中,尚没有系统的医学理论来指导其进行科学的辨证论治,但是,纳西医生还是逐步了解并掌握了基本的辨证施治的原理。

原文标题:纳西东巴经中对疾病的辨证治疗